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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葛】關於年老。[NC-17]

葛力姆喬陪著一護走到終老的故事。


配對 │    黑崎一護x葛力姆喬‧賈卡傑克 說明 │    嚴肅獵奇    一方死亡 1 龍之介是清潔工,稍微有點脫離常識範圍的清潔工。 因為性質特殊,他收入可觀,但本著多年來的勤儉精神,他終究還是選擇在一間坪數勉強過十的公共住宅安養天年。 他見過大大小小林林總總沾滿那種氣味的殘破物品,也為習慣它們投擲不少年華。 龍之介的工作並不光鮮亮麗,甚至令常人避之若浼。即便如此,他仍憑藉自身專業認命地完成每一份委託。 委託的中心人物大多以年過半百的日本男性為定調。 每當龍之介上門拜訪,面對的往往是充滿生活氣息的雜亂空間,從來不曾和他們實際打過照面。 他不覺得遺憾,一點都不。反而更多的是慶幸吧。 同樣身為獨居者的龍之介想像著那一張張臭氣熏天的悲慘容顏就像看到了自己。 不久前提到,龍之介住在所謂的「公共住宅」——亦即公寓。在一般日本人眼中,「公寓」等於便宜破爛的庶民住宅,相較於高樓大廈型的高級公寓,大部分的公寓都不超過三層樓,這種房型的概念源自古代日本的「長屋」。屋子很長,可以設很多隔間,每個隔間就住一戶人家。日本公寓正是現代版的長屋。[1]不過龍之介住的地方比那好一點,是幢在日本市區隨處可見的混凝土公寓。公寓有著灰白老實的外觀,因長年疏於整修,斑駁牆面、道路龜裂等等破敗跡象無處不在。 清掃、吃飯、洗澡、睡覺和這樣的容身之處。 如同這棟公寓一般索然無味的人生——這些幾乎是龍之介生活的全部了。 在這些千篇一律的日子裡,其實還是有值得一提的地方。那就是他的隔壁鄰居。基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行為準則,有關鄰居的事他一向一無所知,但隔壁那位住戶卻罕見得讓他留下了印象。他的鄰居在搬過來沒幾天,就做出親自挨家挨戶打招呼的驚人之舉,雖說是符合傳統禮儀的貼心舉動,還是不免使防人意識日益猛烈的都市居民感到困擾。 龍之介不知為何清楚記得那個鄰居跟他打招呼時候的過程。 「先生您好,我是剛搬過來的黑崎,住在305也就是您的隔壁。今後有勞您多多關照!」 不知多久沒和這麼有朝氣的人面對面講過話,龍之介一時無言以對,按著門把隨時準備關門的手也不禁垂落下來。 之後他像卡殼機器人一樣點了點頭,那個自稱黑崎的新鄰居旋即又喜逐顏開,一張布滿歲月刻痕的臉瞬間也減去二十年不等的光陰。 黑崎說聲打擾了便轉身繼續按下一間住戶的門鈴,龍之介出奇地沒立即關上門,而是探出身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他的鄰居黑崎惹人注目的不只這一點。 某天剛忙完一件複雜得像在演八點檔的委託案,因為這樁案子連在公司開好幾天夜車的他回家掏出鑰匙開門之際,隔壁的門無預警地開了。 一名髮色極端搶眼的高大男子走了出來。或許是光線造成的錯覺吧。總感覺那名沐浴在柔軟晨曦下的男子,就好比某個傳說中的神祇般帶給觀者一種超乎言語的窒息感。 形象邋遢的龍之介忍不住看傻了眼,在被男子發現然後狠瞪的當下迅速躲回屋內。 在這之後,龍之介撞見這名男子的次數益加頻繁,除了這名男子以外也沒見過別的人進出,他於此確定他們應該是室友關係,不過這樣光只有兩個隔代同性同堂的狀況實屬罕見,他接著又默默猜測兩人大概是遠房親戚吧。 事後證明他想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某天龍之介回家從長廊的另一端,看到住隔壁的一老一少像是發生糾紛似地纏鬥在一塊。 他擔心地越走越近,打算壯起膽子上前勸架的時候卻發現其實是年輕的那個壓著老的在往對方嘴裡瘋狂送氣,期間還發出不知羞恥的嘖嘖水聲。 ——原來是這種關係嗎。 龍之介算是人生首次被大大搗鼓了一陣價值觀。 如上所述,長達五十八年的人生中,除了隔壁鄰居以外的事蹟皆毫無亮點可言的龍之介這回又碰上與隔壁鄰居相關的重大事件。 普通的上班日,龍之介面無表情地鎖門,提著公事包旋踵離開前,有某種氣味強行拉住他的雙腳。 他看看四周,在周遭與自身來回嗅了嗅,最終找到了氣味的源頭。 隔壁的門是虛掩著的。 龍之介就著職業病推開門,畏首畏尾地深入虎穴。 一進屋,那股味道又變得更加刺鼻。龍之介旋即從公事包拿出隔離面罩,穿越客廳,走到應該是臥房的拉門前,小小做了番心理建設,他鼓起勇氣唰地拉開門—— 最先感受到的是撕裂肌肉的聲音。 再來才是伏在那個曾經還是黑崎的肉塊上的人。 不對。說是人還言之過早。 要說為什麼,原因就在於那個生物早已化作超越常理的可怕存在。 龍之介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似乎連怎麼呼吸都忘了。 食人的怪物看向他,將溢出嘴邊的血液捲上舌尖。 暫且中斷進食,它手腳伏在滲滿血、屍水跟屎尿的塌塌米上,頸後一塊脊骨高高隆起,朝龍之介露出沾血的獠牙。 龍之介的腳終於想起它被賦予的功能,輸力過度地快速跑動。 與此同時,怪物追了上來,在龍之介想撞開門扉逃出去大喊救命時從後面硬是壓住了那塊鐵板。 砰! 龍之介感覺自己的心臟也跟著一起震碎了。 他發抖著縮在門邊,帶著哭腔連聲求饒。 怪物掐上他早已汗濕的脖子,將他高高舉起與自己平視。 「這是老子和那傢伙的事雜魚別來插手。」 藍髮的怪物說。咬字清晰,無疑是出自一個擁有正常理性的人類之口。 不懂其意的龍之介只得僵化地重複不會不會拜託放了我拜託拜託諸如此類不成句的字眼。 怪物放開了龍之介,依舊居高臨下地冷冷睥睨著他。 見怪物沒有馬上了結自己,判斷似乎有談話可能的龍之介邊吁吁喘氣,邊顫聲詰問: 「你……是鬼還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對他做那種事?」 「啊?」彷彿一隻人形獵豹的怪物不悅地瞇細眼睛。 「我啥都不是,只是因應要求做一點清潔工作罷了……你又是什麼東西?」 「我叫池田龍之介……」 「突然闖進別人房子你好大膽子啊?」 龍之介噫了一聲縮起肩膀。「我、我不是故意的!!因為味道實在太重想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才進來查看——真的很對不起!!」 對方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一條彷彿纏著繃帶般的白色尾巴不懷好意地搖晃。 「你啊,是做什麼的?」 「誒、」 「問你工作啦工作。」 「呃那個——是特殊清理公司的清潔員……」 「特殊是指啥?」 「是專門在清死者遺物的清潔員……所以、那個不小心就對屍臭味有些敏感……」 「喔。現世也有這麼無聊又有趣的職業啊。」 完全不曉得該如何附和的龍之介仍不放棄地從越看越眼熟的藍髮男人眼底尋找希望: 「那個我絕對不會報警的——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你這老頭也快死了吧。」 無法跟上眼前男人思維的龍之介又咦了一聲。 長著對奇怪毛絨尖耳的男人伸出黑色的腳掌攫住龍之介的手。 「就是這種奇怪的斑點,」 男人咀嚼著文字,就像要往龍之介的手吐痰一般嘴唇微噘。 「在慢慢侵蝕你們這些臭人類的生命吧。」




關於年老。

木参次



過去壹 嘎吱嘎吱咕嚕。 葛力姆喬吃著吃著,從普通的破面型態歸刃了。



【課堂】


尸魂界穩定下來後,一護想像過無數次自己的死亡。 往返現世、尸魂界、虛圈這三界那段日子,他總是命懸一線,與烏爾奇奧拉一戰,甚至一度回天乏術。 受傷是家常便飯,與真正的死擦身而過的次數多如牛毛。憑著天賦、努力、運氣以及滿腔想守護同伴們的熱血情懷,他總算是存活了下來。現在他是學生,大學生,一個無須憂煩世界的毀滅,只要悠閒地坐在教室專注聽講時而執筆抄記的大學生。 春去冬來,世界和平。 頭髮灰白的教授正站在黑板前講述著生死學。 一護不是一板一眼的乖乖牌,也對一字不漏抄下所有板書了無興趣。他坐在遼闊講堂的中後排,除了偶爾動個筆在重點句子劃底線外,大部分時間都保持著拖腮滑手機的閒散狀態。他沒覺得不好意思,因為所謂的大學生就是種會在被戲稱為營養學分的通識課打混摸魚無恥生物。 坐在台下聽講的人數寥寥無幾,讓偌大的講堂顯得有些大材小用。然而考慮到小一點的新教室無法容納那些在期中、期末考當天突然乍現的幽靈人口,於是就成了這種不上不下的情況。 教授聲音沉悶,像用0.000235倍速播放的黑白老舊影集,緩慢陳述著某位知名哲學家對生死的高深見解。 就算是一護,也做過總有一天他會慘死在戰場上的假設。 當刀子捅進肚子,噗哧一聲,像是有人一腳踩爛糾纏成一坨蠕動著的蟲似的,那種聽了便令人心生厭惡的聲響。 先是感受到有股鈍痛的溫熱從傷處擴散,到後來身體慢慢變冷,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專注在戰鬥上的一護會稍微分神地想啊原來這就是死亡嗎。 肉眼不可見的生命力隨著汩汩鮮血往外流啊流,浸溼了本身就有死亡含意的黑色布料。 與敵人在某個無法探測出座標的空曠地方一對一,然後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孤零零地戰死。靈體的死亡意味著自身將會被由靈子構成的世界一點一滴吸收,失去作為「黑崎一護」所有的記憶,然後消散。或許他的伙伴們會記得在他象徵性的墳前擺上花束,有幾天說不定還會有他最愛的辣味明太子。 如今這種死法對他而言儼然成了妄想。 一護升上大三之後某天,深藏在體內的死神之力毫無預警地消失了。 失去力量帶給他的感覺和打敗藍染那時候類似:屬於正常人類的柔軟心臟某處像破了個大洞塞滿失望。 「嗯……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頭戴漁夫帽的鬍渣男人摸著下巴說。 「搞什麼,原來連浦原先生都不清楚原因嗎。」 一護盤腿坐在塌塌米上,直白地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沒了死神之力,也無法聯絡上露琪亞或者尸魂界其他人的他抱持最後一絲希望,來到了表面上是間老舊雜貨店事實上也只是間非常規老舊雜貨店的浦原商店,找店長浦原問診求助。 「饒了我吧,黑崎先生。就算我真是個死神萬事通好了,但要光用看的就知道像你這種同時混了三方血緣的自然界漏洞身上究竟出了啥毛病,還是有點強人所難啊。」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才好?」 浦原用紙扇抵住下顎,偏頭思考了一下後說:「姑且還是給你開個能增強靈感的藥吧。服用方式就跟現世的感冒藥一樣,一天三次,三餐飯後配著水吃就好了。」 「那種東西會有效嗎?」 「這個嘛,看個人造化囉?啊順帶一提,三天份的藥劑總共三千日圓哦。」 「喂!敲竹槓嗎你這奸商!」 沒辦法,既然連浦原先生都這麼說了,那也只好先耐住性子靜觀其變了。 一護帶著難以接受的心情拿藥離開。在那之後他都有照浦原的指示乖乖服藥,然而三天份的藥吃完了,病情依舊沒什麼起色的一護還是耐不住渾身焦躁再訪浦原商店。 「可能你的身體正在重新調整吧。畢竟是場竭盡全力的硬仗,總要花一點時間恢復啊。」 「可是也不至於連最基本的靈感都奪走吧?最近根本連半個整的影子都看不到啊!」 「哎呀,果然黑崎先生是個怕寂寞的人嗎~」浦原打開扇子調侃。 「不過這樣不也正好?可以毫無干擾地慢慢享受作為普通人類的悠閒生活。仔細想想你也不過才二十歲,太過習慣背負重任的生活步調的話很容易早死哦。」 「——那種事怎樣都好!」 一護猛地提高音量,擱在大腿上的手不禁攥緊。 「如果再這樣下去,別說和那傢伙打了,連最基本的見面交談這種事都做不到了啊……」 望著眼前竭盡全力表達出不甘心的青年,浦原微微吃驚。 「是嗎。是這樣嗎。」 他說。饒富興味地咀嚼著理解的話語。 「原來是有了牽掛的人啊。」 接著一護提出了想嘗試切斷因果之鎖的方法,浦原雖然一方面想著這方法大概是行不通吧,一方面仍基於科學家的好奇心理答應了一護的請求。 他想看一護究竟能為一個已死之人努力到什麼地步。 人類複雜的執著一直是個歷久不衰的有趣命題。 自從那把命運般的斬魄刀沒入腹中那一刻起所持續累積的幸運似乎已經用光了。 不管一護再怎麼大力地搖晃,也倒不出任何殘渣。 久而久之,一護逐漸接受現實,認真地過起日子。 此時他正坐在近乎空蕩的講堂,聽乏味的高齡教授講著枯燥的生死學。他百無聊賴地滑著手機,就和其他的學生一樣。 一護試著描繪自己的死亡。 白髮蒼蒼,曾經年輕過的臉蛋在歲月無情的摧殘下布滿皺紋。 戴著呼吸器、插著大大小小頂多只能再苟活一會兒的醜陋管子。 這樣脆弱不堪的他,最終還是不敵生死輪迴的無常靜悄悄地死了。 靈魂脫離肉體,不知道為何重拾年輕樣貌的他站在床邊,冷眼看著醫生語氣平穩地報出他的死亡時間,交代身旁幾個護士準備動手拔管。 還是死神的一心一接獲通知,就馬上趕到了醫院。 「一護你這混小子……!」 他咬著下唇,罕見地擺出一副嚴父的架子。 「您是黑崎先生的家屬嗎?」 護士問。 「呃、是!我是那個……他兒子。」 變成整的一護翻了翻白眼。 所以說死神還真是狡猾啊。 「令尊在稍早器官衰竭過世了。我很遺憾。」 用手指調整了下眼鏡,醫生走到一心跟前慎重地鞠躬。 然後遊子和夏梨也來了。遊子因為始終靈感都沒有提升的關係所以也像一護一樣普通地變老,而夏梨則是走上一護之前代理死神的老路,至今還是一副花漾少女的年輕樣貌。 遊子飛奔到床邊,一雙曾經靈動可人的大眼早已盈滿淚水。她趴在不再呼吸的一護身上,張大嘴巴哭得就像個孩子。 悲傷的氣息渲染整間病房。遊子的哭聲讓明明成了整的一護也不由得眼眶發熱。 雖然他還在這裡,卻死了。死了,就意味著無法張開雙臂抱著那個瑟瑟發抖的纖細身體。 意識到這點的當下,他感覺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 夏梨快步走過來,硬生生揍了他一拳。 一護穿過垃圾桶,撞上身後的牆壁,他如夢初醒地望著自己另外一個妹妹,叫出她的名字。 「等下我馬上魂葬你,不管是死神還是重新投胎都好,總之快給我滾回來!」 罔顧不了解實情的醫護人員,頭髮蓄長的少女指著一護的鼻頭說。 「好啦好啦,先冷靜下來,小夏梨。醫生叔叔跟護士阿姨都在看啊。」 立即從背後拉住夏梨,一心好聲勸誘。 「哥哥他在那裡嗎……?」 遊子抽咽著看了過來。 就在這時,醫護人員想這一家子大概需要時間好好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悲傷,便貼心地相繼離開了病房。 可能沒過多久,除了現世的朋友外,尸魂界甚至虛圈一票人就會陸續出現,把整間病房擠得水洩不通。 想著想著一護忍不住裂嘴而笑,他任憑想像的絲線漫無止盡地延伸,就這樣熬過了長達五十分鐘的生死學課。 在他不疾不徐地收拾好東西,背起包包準備閃人之際,他維持著可笑的半蹲站姿,突然定格。 「搞啥呀,終於看到老子了嗎你個橘子頭白痴死神。」 屬於他界的物種囂張地說。 那是一個梳著有型飛機頭、看上去像個混混實際上也確實是個混混的藍髮男人。 明明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葛力姆喬……」 一護叫著男人的名字,雙唇就像樂音戛然而止的吉他琴弦般微微震動。  過去貳


【胸口】


感受不到絲毫靈力火苗的一護,在某個極其平常的秋日午後看見了葛力姆喬。十月的曲枝無力抓住日漸憔黃的葉子,那些蜷縮的死物在各懷心事的一人一虛間飄揚,然後無聲無息地回歸塵土。一護的腳陷進有點厚度的枯葉堆,本該是紓壓的享受,他卻只嚐到了滿嘴如履薄冰的森冷恐懼。 ——他聽不見葛力姆喬的腳步聲。 一護不願再細想,脖子僵直得就像斑駁凹凸的石柱。 忽然間。 「你這小子沒力量就算了連走路都不會走嗎?」 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但是破面胸膛撞上背部的輕微痛感還是有好好傳達至脊神經。 一護回過身,「抱歉,葛力姆喬,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他說,靦腆而溫暖地笑了。 葛力姆喬可能是他最美好的白日夢。 這天一護正好沒班,晚上也因為半工半讀沒參加任何一個社團活動。他按捺著內心忐忑,領著藍髮男人到目前下榻的租屋處,意思說聲「有點亂你別介意」就逕自走進廚房打理晚餐。 葛力姆喬不是第一次進這間屋子。雖然稱不上瞭若指掌,可大抵格局、傢具擺設他還是清楚的。例如他現在待的地方叫客廳,通常會是一個家最熱鬧的地方,而一護現在在廚房,這個地方有著各種烹煮食物的必要器具,在開火的時候常會伴隨抽油煙機惱人的轟鳴聲響。 他大老爺兒們樣地一屁股坐上沙發,壓根不以疏久問候的客人身分自居。一護新住處沒裝彷彿收納全世界聲響的黑盒子,但葛力姆喬知道一護不需要那種空虛的破玩意兒填補他堪稱理想的充實生活。 一護有很多人類朋友。 他吸引人的特質在成為一個大學生後大放異彩。大學對於普遍高壓勞苦的高中生而言是風光明媚的天堂,活在童話中的烏托邦。在這個充滿無限可能性的有趣世界裡,一顆顏色鮮豔的橘子頭根本不足掛齒,端正的五官、結實挺拔的身材、超群的運動細胞和那股不似年輕人的沉穩氣質,種種非凡的加分要素使一護甫一入學便成為系上矚目度與討論度最高、受邀參加聯誼次數最多的新生。按道理來講,面對這種次元不同的人類,男生多少都會持有酸葡萄敵視心理而堅決反對任何異議,可到了一護這邊情況就大不相同。男生——尤其是運動社團的男生簡直愛慘他了。只要是運動幾乎攻無不克的一護完全是每個男人心目中拚死拚活想成為的道標,而更不可思議的地方就在於儘管形象完美如一護,他也從來沒用過居高臨下的優越視線糊弄過任何人。一護第一印象總給人憂國憂民的沉重感,不過當實際相處過後,他平易近人且有趣真誠的性格立馬會毫不吝惜地展現出來,讓周圍的人不由自主地想以他為中心靠攏。黑崎一護就是一個這麼美好的人。美好到每個人都想擁有他,同時卻也會令人產生出這個人應該值得更好的消極念頭。 有一次葛力姆喬尾隨……跟蹤——跟著一護到家居酒屋。 當時一個濃妝豔抹、燙著蓬鬆大波浪的女人挨在一護身邊,曖昧地問他有沒有對象。 「妳是指女朋友……之類的?」 「討厭啦黑崎——不然還會是什麼?」 女人自來熟地拍著一護的背,嗲聲笑了起來。 「女朋友倒是沒有。」一護紅著臉,因為攝取了酒精而微醺。 「不過?」女人笑彎著眼引導。 「不過——我有一個在意很久的人。」 葛力姆喬感受得到一護抬手拿酒而陡然突起的肩胛骨,忍不住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 「誒——騙人!居然是單相思啊,太意外了!」 女人刻意拉高了音量,引來一票人多餘的關注。 「什麼什麼,誰暗戀誰?」 「這年頭還搞暗戀啊不覺得有點過時了嗎小一護www」 「不會吧黑崎已經有女朋友了!?」 「島田你耳朵長腳趾上嗎?明明都說了是暗戀吧w」 「嚇我一跳,還以為沒希望了……」 「喔——又見一頭敗在黑崎褲腳底下的無辜小羔羊。黑崎還真是一如我所預料般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白痴快給我坐好啦!被老闆趕出去我可不管你喔。」 如果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大一新生就算了,由於是由系上學長姐發起類似迎新的聚餐活動,在場也不乏一些老鳥在帶頭起鬨。活躍氣氛的目的是達到了,不過其他客人以及四處忙碌穿梭的服務生對此是怎麼想的則無從得知。 一護在大學結交了很多人類朋友。 其實他也對充其量只會是泛泛之交這件事心知肚明。 啟吾、水色……一護現在依然也有斷斷續續地在跟真正的朋友聯絡,不過內容大多脫離不了無關緊要這四個大字。至於石田、茶渡和井上他們則是有涉獵到一點關於一護喪失力量的敏感話題。 一護身為死神的生涯莫名其妙地結束。 知情而無策的人表示遺憾。 他認為這樣就夠了。 那個所謂「在意的人」還在某個地方精力充沛地鬧騰。 一護只要知道這點就夠了。 一碗熱氣升騰、香味四溢的豬排蓋飯做好了。 一護端著蓋飯刻意在葛力姆喬面前晃悠。 「怎麼樣?想不想吃啊?你喵一聲就免費讓你吃一口。如何?很划算吧?」 葛力姆喬伸出長腿踹了一護一腳。 「你白痴啊。鬼才要吃你們人類的臭食物。」 一護彎腰將碗擱在客廳還算寬大的矮几上,席地而坐。 「真沒口福啊。你剛錯過了一道驚世料理呢,話說出口就別後悔哦。」 「你說誰會後悔啊?閉嘴吃你的飯!」 說著又動手巴了下一護的頭。 一護慢條斯理地扒著飯,邊啜了口剛拿過來的味噌湯。 來自對面那道充滿熱意的視線令他口乾舌燥,不由得一連多喝了好幾口湯。 「那個,葛力姆喬……」 半晌,一護也終究是到了臨界點。 「幹嘛?說話就說話,別那麼不干不脆!」 一護清清嗓子,為難地迎上那雙澄澈而專一的眼睛。 「我說你別一直瞪著我啊。你這樣我很難吃飯。」 沒想到葛力姆喬卻裂嘴一笑,「呦,終於知道要抱怨啦?」 一護微愣,「啊?」 葛力姆喬努努下顎,示意要一護轉頭。一護順著他的視線,看見一張放在長型矮櫃的照片,照片中的捲髮女人燦笑著,感覺都能整間屋子。 「那是你媽,你像現在早回來的時候會邊吃飯邊一個人對著那張照片自言自語,發發牢騷,講你最近碰上什麼怪事。你有好幾天都打工到很晚,不過就算你人都要累到掛,只要跟她打過招呼,馬上又有力氣繼續通宵讀那什麼破書。你大概每個禮拜一都會接到一通你爸打過來的電話,偶爾你那兩個妹妹也會跑進來插花,每次你都要說超過三次我要掛了那邊才會放過你讓你把電話掛掉——你還要聽我繼續講下去嗎?」 一護雙目圓睜,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終於組織好語言: 「你……你之前都像現在這樣一直盯著我看?」 「是啊,」葛力姆喬笑著摸上一護沾著油漬的嘴角。「看你這張蠢臉究竟可以蠢到什麼程度。」 此時一護不知道是被熱的還怎樣,感覺胸口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我呃——我很抱歉。」他垂下頭說,「忽視你這麼長一段時間,你心裡應該挺難受的吧?」 葛力姆喬加重手上的力道,握住一護的下巴將他拉向自己:「你到底看著誰在說話,黑崎一護?」 一護嘟著嘴,大著膽子觸碰葛力姆喬的胸膛。 「就是這裡啊,」 「有時候碰到難受的事就會莫名揪痛起來,是個很麻煩的器官啊。」 說著,手指一邊輕劃著那道顏色淡淺的傷疤。 「哼,說啥夢話呢,老子可沒那種玩意兒。」 沒有揮開一護的手,葛力姆喬既享受又帶點警戒意味地瞇細眼睛,張嘴親暱地咬著一護的鼻子。 一護像怕癢似地輕笑出聲,毫無保留地接受了葛力姆喬有些粗魯的親吻。 由於破面臉上一定要有個面具的奇特構造,使他們唇齒相接的過程不太順利,然而這並不阻礙一人一虛吻得像條缺水的魚。 舌尖糾纏,黏糊糊地交換著唾液。綿長的親密接觸完了,他們頭靠著頭微微輕喘。 一護一手撫上破面的後頸,戀戀不捨地摩娑,另一手拽過葛力姆喬的手滑進自己的衣服: 「你看,是情侶傷痕哦。」  過去參


【家】


葛力姆喬以虛的型態活了將近千載,在漫無邊際的廣袤沙漠孤獨奔跑,伸出爪牙不斷獵食,覺得累了、無聊了就找個隱匿處席地歇息,清醒之後又是段無盡長日。 他的系統裡沒有所謂「家」的概念。就算和一護確立關係之後也沒有。他不覺得那有多重要,懂了也無濟於事,有時還會帶來麻煩。 就像現在這樣。他和三十歲的一護一起坐在桌邊,對面是看過數次卻未曾打過招呼的熟面孔——一護的家人,五人大眼瞪小眼,氣氛一度陷入膠著。 「我說…」一護作出嘗試。「你們也用不著這麼驚訝吧?老實說這樣很傷人啊。」 「抱、抱歉啊,一護。」一護的爸爸一心摳了摳臉頰,順帶捏起一顆黏嘴邊的飯粒。「那麼久沒回家,一回家就說要帶交往的對象給我們看看,老爸我心裡那個激動啊,當下就想一護這混小子終於長進了啊事業有成懂得要找個好姑娘安穩過一生……」 見不成材的老爸難以找臺階下的落魄模樣,兩個妹妹接連打圓場: 「等、爸爸沒那個意思,大哥你先別誤會哦!」 「對啊對啊,這都二十一世紀了,誰還會在乎躺你旁邊的是男是女嘛。——是吧老爸?」 「呃……」看到兩姊妹對他瘋狂眨眼,一心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帶著有些遺憾的笑容點點頭。「這個嘛,只要一護你覺得OK的話,就算老爸我再怎麼想抱金孫也會好好忍耐下來尊重你的決定。」 「唔,沒好好說清楚我也有錯。」一護說,伸手撈回那個坐不住的過動兒。 「你別拉我!」 「好,我不拉你,你先坐下好不好?」 「坐在這裡聽你講這種無關緊要的破事到底有啥意義?」 「意義可大了,你先坐著好嗎?」 穿著便服的葛力姆喬舒口氣,坐回位子上,瞪視著面前微涼的味噌湯繼續行使他的緘默權。 「沒好好說清楚是我的錯,」一護慎重地重申。「不過我對這傢伙是認真的。我會和他走下去,買房的錢也慢慢在存了。雖然不會有孩子,但我想我們會過得好好的。」 「是嗎。」一心試著放鬆緊繃的肩膀。「你們應該在一起很久了吧?」 「快十三年了。」 「真是的,既然有這個想法怎麼不早點跟我們說呢?難道爸爸我給人的感覺就這麼不可靠?」 「你是挺兩光的啊。(「嗚嗚過分!」)但不是可不可靠的問題。別看我現在這樣,其實我很緊張啊,手心都在冒汗呢。」 「一護哥你少裝了,明明就在偷笑。」夏梨吐槽。 「別拆穿我啦。」一護苦笑, 「那麼,就是這樣。」他擅自總結,夾起一塊可樂餅配著高麗菜絲塞入口中。 一護領著葛力姆喬來到他以前的房間。沾了些沙塵,不過整體而言相當整齊潔淨。 他四處走走看看,最後目光在書架一個美國漫畫英雄的手辦上停駐。「好懷念啊,好像是國中買的吧。不知不覺也過了這麼久啊。」接著又像去傢俱行試床的客人般一屁股坐上沒搬走前睡的床,他淘氣地蹦來蹦去,然後放寬心胸躺了下來。 大腿邊傳來一股重量,一護嘴角裂開一抹賊笑,伸長手把那彷彿戒備著什麼而坐得很淺的男人拉到自己身上。 「突然發什麼神經!」葛力姆喬沒給他好眼色看,兩手撐著就想遠離只會這些年淨搞突襲的王八羔子。 一護兩手及時圈住他的腰窩,不讓他走,「是義骸本身就重還是我把你養胖了啊。感覺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覺得重就放開啊。」 「這叫調情,調—情—怎麼待現世這麼久了還不懂?」 「這種鬼東西懂了有屁用。」 「是沒有。」說著,他暗暗捏了把葛力姆喬的腰。 「你這幾年別的什麼沒長進,倒是越來越懂得玩老子了啊,吭?」 「不敢不敢。」一護鬆開手,本以為葛力姆喬會一溜煙地跑了,沒想到接踵而至的卻是一次帶點撒嬌意味的親吻。 兩人互相廝磨著,輪番含溼對方的上下唇。總之就是這樣小小的儀式。 一護捧住葛力姆喬的臉,有些沙啞地抱怨你這義骸怎麼沒有臉紅的功能。 「有啥不滿自個兒跟那鬍渣帽子說去。」 「哈哈,要是真講了大概會被以為我是想訂做一個充氣娃娃啥的吧。顏面掃地,很尷尬啊喂。」 「面子什麼的很重要?反正你這傢伙本來就是個變態吧。」 「嗯。」一護翻身換到葛力姆喬上方,對著那張嘴就是一個淺吻。「一個只為你變態的變態。」 「……真壞念以前那個動不動就大呼小叫的處男小鬼。」 一護故作嚴肅:「別這樣,我會吃醋哦。」 「是有多無聊才會吃自己醋?」葛力姆喬翻了翻白眼。 一護坐起身來,一手撐在床上望著葛力姆喬。 「在我看不見靈的那段期間,謝謝你願意等我。」 葛力姆喬聽著,這些肉麻話他也聽十三年了,所以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我很快就可以存到錢買一間格局比現在住的地方還要大兩倍的公寓套房,到時也一起住吧葛力姆喬。」 「廢話。」 聽到葛力姆喬這麼說,一護不禁笑開了眼。「就這麼說定囉。」他說,心裡無限暖意。 葛力姆喬定定看著臉部背光的一護,似乎有那麼一瞬,理解了家的定義。  過去肆/肉


【洞】


直到他們第三次滾床單一護才確信葛力姆喬是個無藥可救的隱性受虐狂。 鑒於他們第一次是以一護雞雞被性格強勢的戀人的菊花強姦到失去意識的慘烈結局收尾,第二次儘管神智全程在線卻還是因過度緊張落得任人魚肉的境地,一護會撥不出多餘心思發掘葛力姆喬不為人知的性癖也是無可厚非。 這一次,二十一歲的一護重振旗鼓,反守為攻地搶先動作。他在與葛力姆喬爭奪這場性事主導權的混戰中,碰巧掌握到對方身體一處致命弱點由此跨越決定性的一步。 「誒——原來這裡很敏感啊。」 一護壞笑著,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色老頭。邊說,他邊向那個軟肋——虛洞周邊不斷發動攻勢。葛力姆喬幾乎跪倒在床上,就連朝氣蓬勃的嘶吼都化作一灘聽了令人春心蕩漾的性感喘息。 受到極大的鼓舞,很有上進心的優秀青年雙手摸上葛力姆喬的胸肌,試探性地捏了一把。觸感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硬梆梆的。指頭用力壓的話還會陷進去。 突然一股力量擊中腰側,「——你做什麼啦!?」一護怪叫著放開葛力姆喬,而動用暴力的罪人則一臉不屑地答:「你小子太煩人了。又不是女人,做這種事有啥意義?」 「哼,就別逞強了吧,葛力姆喬。」一護說著把手伸進虛洞裡摩娑著邊緣——光滑平整,金屬一般,指尖撫過還會發出沙沙的聲響。 「……別、唔老碰……那裡——啊!」 一護懲戒性質地重重壓了一下內側,看著如他預想蜷曲起腰部受不了似地往前傾倒的模樣大感滿足。 他把葛力姆喬翻了過來,俯身啄吻破面微微溼潤而變得不那麼具攻擊性的眼睛,兩手也沿著流暢的肌肉線條,經過精瘦的窄腰來到大腿內側。這時,那雙兼具力與美的腿忽然使力,將還在嚥著口水思量下一步該如何行進的一護圈住強行往下拉。一護手及時撐著才沒整個人狼狽地栽進葛力姆喬懷裡。見葛力姆喬露出惡作劇得逞的得意笑容,一護蹙起眉心,同時卻又止不住寵溺地低頭啃咬對方的下唇。 這吻是導火線,戰事一觸即發。 被情慾點燃的兩人都不免急躁起來,來回推搡又緊緊相貼誰也不讓誰。 道行不高的一護一下就想展開他的開拓大業,讓男人乾澀的甬道可以趕快準備好容下自己。葛力姆喬識破他的企圖,拽開那隻不乾不脆的手霸氣下令:「直接進來。」 「咦,可是你那裡還很……」 「少廢話叫你進來就進來。你老二不是都他媽的硬了?」 抓住葛力姆喬耍流氓的腳,一護漲紅著臉小媳婦似地往後縮了縮。「我、我可以忍啊。你還沒準備好,會受傷的。」 翻翻白眼,一方面也想看一護能搞出什麼名堂的葛力姆喬索性也不堅持己見,他把手壓在後腦勺,順從地張開雙腿。 儘管做過心理建設,一護仍遭受到不小的視覺衝擊。葛力姆喬大剌剌攤開自己任一護宰割的樣子,給了一護一種好像馴服一隻兇猛的大型貓科動物般的成就感。感覺就像深受信任——意識到這點,他不住揚唇,耐著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再擠了點潤滑用的軟膏探入葛力姆喬的後穴。 兩個指節都伸進去的時候,難以言喻的溫熱包覆感令一護在心底嗚哇嗚哇的發出無意義的怪叫。他試著彎曲手指,將塗在指腹的軟膏送進更深的地方,再以網路教學的方式按摩著塗抹。 過程中葛力姆喬一直都沒什麼值得一提的反應,冷感到一護都快認為他是不是覺得無聊了。 這可不行。一護奮起,由原本的一根增加至兩根,按壓力道更甚,積極地尋找那個能令葛力姆喬頓時全身發軟的點。 「你啊,想玩到什麼時候?」 「………」 聽出葛力姆喬慵懶聲線裡的倦意,一護大受打擊。就結果而言,或許摸虛洞的成效還比較高呢。 那雙憑恃先天優勢的腳又再作怪了。它們狡猾又曖昧地在一護裸露的腰側磨蹭打轉,一護抽出手指,制止想往自己股縫鑽的腳掌。 「別亂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啦!」 「你不是老愛說一些人類社會崇尚禮尚往來的大道理嗎。你玩老子屁眼老子都沒說啥了。」 「……我反倒希望你可以給點回饋啊。」一護小聲淒苦抱怨。「話說禮尚往來才不是用在這種時候啊。」 「你他媽要是再不把你那短小得可憐的東西塞進來,老子馬上宰了你再幫你開苞。」 「才、才沒有短小咧!我這可是正常尺寸!你不是最清楚的那個人嗎!?」 「啊?存在感太小老子早忘了。」 「——可惡啊!我這就給你好看!!」 好歹也有身為一個正常男人的自尊,一護粗魯地架起葛力姆喬的腿,齜著牙舉槍上陣,一鼓作氣進入敵窟深處。 腸道納進一護傢伙的全部,葛力姆喬獰笑著仰起了頭,全心全意享受體內一下被貫穿的強烈痛感。 「哼…差強人意——」 尾音尚未落地,一護就挺動起腰胯,大力地撞擊起來。 「別!小看!人了!」 一護呼呼喘氣,咬牙切齒說。由於實在太過興奮同時也正值氣頭,他顧不得葛力姆喬頻頻嗑到床頭櫃的腦袋,也聽不見廉價床鋪可憐兮兮的吱呀哀鳴,只是一味埋頭苦幹,極力挽回被削得所剩無幾的男性顏面。 「嗯嗯……你、哈開竅了…‥嘛黑崎一護!!」 葛力姆喬一邊毫不忸怩地放聲呻吟,一邊彷彿神經病似地瘋狂大笑。他靈活地扭動腰肢,迎合一護菜逼八等級的胡亂猛攻,一手往終於昂揚的性器摸去。 不知哪來的勇氣,一護途中攔截,凝視葛力姆喬的雙眼充滿屬於處男(雖然他不是)會有的綺麗幻想。 「想、幹嘛……?」 看葛力姆喬明知故問的欠揍模樣,一護三緘其口,以更上層樓的力度推送著陰莖,撥開其中一隻握住葛力姆喬盆骨的手由外扣住虛洞。 「操!」 除了股間外稱得上是弱點的地方被狠狠扣住,葛力姆喬大聲咒罵,咬著後排牙根忍受從腹部蔓延全身、宛如電流的酥麻感。 唇邊溢出點點唾沫,他的腰在痙攣,堅挺欲望的頂端發紅著,鈴口也斷斷續續地吐出爽到極致的透明液體。 黑崎這混小子大概是察覺到了吧,他想,雙眼失焦。 機能特化的破面對於痛楚的感受性很低這件事。 大概操幹一百多下,他們換了個姿勢,一護摟著那截緊實的腰,三年前的他做夢都沒想過他會像現在這樣,跟一個根本不能算是真實存在著的靈體做愛。 在這場荒誕不經的性事開始前,葛力姆喬其實問過一護要不要再像前兩次那樣穿上義骸做,一護搖搖頭回絕了他。 當時這小子回答是什麼來著。記得是難以置信的傻。 葛力姆喬拿出他的拿手絕活:用強韌的肛門括約肌強姦小一護,短暫起來時,心不在焉地盯著一護的髮旋,一面絞盡腦汁回想。 他坐在一護的大腿上,覺得一護埋在他胸膛亂親一氣的舉止煩人就一把攫住一護的下顎強迫和自己深吻。 以宇宙級低情商聞名於朋友圈,二十一歲的一護在親密行為這方面到底是個初出新手村的菜鳥勇者。他很快繳械在也許是多此一舉的安全套裡,眼見插射破面的任務宣告失敗,不忍放任葛力姆喬獨自手淫的他抖著手搓揉卡在兩人之間依然發脹的性器, 手生但依然有效,葛力姆喬一個機靈射在一護手裡,零星幾點白濁也沾到那圈虛無黑洞的內緣。 葛力姆喬附在一護耳邊,抓起一護的手放進腹部天生殘缺的敏感深處。 「摸摸它,把它清乾淨。」 「呿,剛是誰叫我不要碰的啊?」 「少囉嗦!」 葛力姆喬想起來了。 「因為這個不完整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啊。」  過去伍 拜託不要讓我變成這樣啊,葛力姆喬。 如果我死了。 就把我吃掉吧。 讓我的靈魂,變成你體內的養分繼續存活下來。對現在的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好嗎?



【葬】


相較不斷往前跑的一護,葛力姆喬的時間是靜止的。 現世的歲月不會在葛力姆喬身上留下任何刻痕,反觀步入老年的一護,他依舊年輕,走在大街上也一樣能收穫百分之百的路人回頭率。 一護以普通人類之姿活到了五十五歲。 最早出現皺紋的地方,毫無意外的是眉心,再來才是眼尾跟嘴角。 偶爾他尸魂界的老朋友會穿著可視的義骸來串串門子,泡茶閒聊。 第一次看見顯露老態的一護的,有的壓根不介意,有的則會在片刻間不小心洩漏出一絲帶點遺憾的悲傷。 朽木露琪亞兼顧了兩者。 在墨髮死神來訪當天早晨,一護看了篇文章。他就像電信廣告中會出現的老年人,戴著副滑落鼻樑的老花眼鏡,捧著台筆電隨意瀏覽著新聞。 昨夜凌晨岐阜縣一間民宅無端自燃 點擊。 打破金氏世界紀錄!世界最長壽的人瑞狗狗 點擊。 「世界上最悲慘的職業」孤獨死清潔員自白 點擊。 呼吸變得稀薄。 人往往會受與自己息息相關的事情吸引。 身旁熟睡的人翻了個身,醒了。 「一大清早你那是啥鬼表情。」 一護神經質地把筆電合上,連同黑框的老花眼鏡一起擺到床頭櫃。 他抹了抹出油的臉頰,抱著戀人的腦袋在上面印了一吻,再幫他撥撥凌亂的瀏海。 接著他會問:「早餐要吃什麼?」 「隨便。」而葛力姆喬總是會這麼回答。 或許再過不久這樣稀鬆平常的美好日子也要迎來終結了吧。 「盯著老子看幹嘛?滾去做你的早餐啊。」 所以說上了年紀就是呀——一護趕緊佯裝打哈欠,抹去眼角多愁善感的產物,走向浴室準備開始這嶄新的一天。 葛力姆喬提早離席的飯桌,只剩一護和露琪亞無聲地移動著碗筷。 圓潤,同時精明的眼睛不時偷瞄著一護,隨後露琪亞擱下碗筷,故作冷靜地直搗核心: 「你們吵架了?」 一護抬頭看她,吞下嘴裡的可樂餅。 「嗯,不小心就對他提了一個無理取鬧的要求。」 「是…關於什麼?」 「我的後事。」 一護原以為他必須藉由酒精還是別的能夠麻痺神志的東西才能將這四個字爽快地吐露出來,沒想到卻意外地輕鬆。 墨髮死神端麗的臉龐出現約莫一兩秒的空白,不過歷練增長的她很快收整表情,盡量以客觀並且專業的口吻對昔日伙伴說: 「不用擔心,如果你死了,不管在哪我都會立即過來幫你魂葬。這樣你很快就能前往尸魂界,搞不好待久了,你的死神之力就會覺醒,也能一邊排隊等轉世投胎。」 一護暖心地笑了。「謝謝妳,露琪亞。」他說,「不過沒關係,轉世投胎的話有關前世的記憶會消失吧?如果可以,我還比較希望讓那傢伙吃了我。」 喀地放下湯碗,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黑崎一護!?」微燙的味噌湯灑到手上,然而露琪亞已顧及不了這些,她站起身來,所有的冷靜自持在此時此刻碎裂一地。 「不幸被虛吃掉的整可是連抵達尸魂界的機會都沒有一點不剩地在這個世上永久消失啊!」 「這我當然知——」 「你知道個鬼啊大蠢貨!!」 一護安靜下來,面對淚水潰堤的露琪亞,他伸出手要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行,總之只是徒勞地舉在半空中,看上去十分尷尬。 「自私自利的大蠢貨……」 露琪亞搖搖晃晃地坐下,任憑帶有鹽味的水滴掉進湯裡。 「我們都還沒放棄你,你憑什麼先放棄你自己……?」 看著這樣的露琪亞,一護不禁恍然。 他終於理解為何葛力姆喬會這麼生氣的原因了。 一護抱著一箱屬於自己的東西,踽踽走出任職二十五年的公司。 資金周轉不靈,規模縮減,裁員。 沒什麼好留念,沒什麼好抱怨。總之就是這樣的流程。 讓他一個頭兩個大的地方在於,失去薪資來源,他也就繳不起房子貸款這件事。不願向家中還是親友尋求金援的他跟葛力姆喬溝通,在可負擔的範圍內,透過房仲業的介紹租下一間1DK[2]的便宜公寓。葛力姆喬也沒說什麼,只是照慣例抱怨真麻煩就跟著一護搬家,時而虛圈時而現世過著他的漂泊虛生。 兩人都很有默契地對一護必定會死的將來隻字未提。 不曉得在哪本書上看過,人一旦有了孩子,人生就會從後頭倒過來計算這句話。 一護沒有小孩,不過比起「還」,「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氾濫到漸漸盤據他的思緒。 毫無疑問,他的新居所從各方面來看都無比悽慘。 年久未修的壁癌、死氣沉沉的氛圍、冷漠麻痺的鄰居。 要不是他曾經挨家挨戶登門拜訪過,都快以為其實整棟公寓根本沒半個活人居住。 所以就是這裡了。 葛力姆喬還沒回來,事實上一護已經將近半個月都沒看到那隻破面的影子。 上了年紀止不住絮絮叨叨的一護又開始胡思亂想,在他彎腰準備拿起下一件衣服曬的當下,胸口倏地一緊,雙腳癱軟支撐不住體重的他飄然倒地。 就這樣靜悄悄地死了。 2 廣義而言,黑崎一護神經可能是挺大條的沒錯,不過他心臟可沒有大到有辦法日夜守在自身腐爛發臭的屍體旁邊卻啥事都不幹。 「薄情的臭傢伙!」 大概是第三百零八次揮趕蒼蠅未果後,他扶住陽台的欄杆對外大喊。 長久的死神生涯並沒有讓他體認到成為整靈是什麼樣的感覺。 起初他以這副姿態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還以為分辨不清顏色只是因為這棟公寓本身就足夠灰暗的緣故。 但到了第二天,他色盲的情況依舊沒有改善,胸口與身體連接的因果之鎖也老早就斷了,一個不小心墮落成虛只是早晚的問題。於是乎,他在此刻認清作為人類的自己已經死透的事實,動了想去外面四處閒逛的念頭。 他大致可以透過太陽移動的位置估算出自己在外閒晃的時間。 能夠穿透東西的感覺非常神奇,當有活人不經意穿過自己時大概是胃的地方還會不禁抽痛一下。 除了視覺外,一護其他感官功能大抵都還算正常,不過他總覺得耳朵被什麼東西罩住似的,無論站得多近聲音都有種觸不可及的距離感。 看不見、聽不到、說不出、摸不著、聞無味。或許再過一個禮拜他就會成為無法干涉現世的事物的死物。也可能不會給他一個禮拜這麼長的時間,又或許在下一秒那邊會有隻不知好歹的虛從那棵長得有點太過茂盛的樹迸出來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張口吞了他,讓他永世不得超生。誰知道呢。計畫本身就趕不上變化不是嗎。 那隻說好一護走到哪就纏到哪結果現在不知道在哪邊逍遙自在的虛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現在是要回去嗎……) 撓撓恢復青年時期的耀眼橘髮,一護正視著再也灼傷不了視網膜的夕陽,沉沉嘆息。 回到那個躺著一具慘不忍睹屍體的家。 腦海才剛竄出與之相應的畫面,胸口忽然一抽一抽的傳出陣痛,一護低頭查看是哪裡出了異狀。起初他沒看出個所以然,斷掉的鎖鏈還是掛在胸前,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縮越短。他晃晃腦袋,掉頭往前走了幾步。怎料他胸口的鎖鏈在此時猛地一扯,「咦、」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一股蠻不講理的無形力量將他狠狠拉離地面。 半透明的黑崎一護在色調夢幻的天空急速飛翔。 很快的,他回到老舊的社區公寓,那股力量也是相當任性,平白無故拉了人就算了,連放人的方式都粗魯得要命。 一護撐起身子,揉揉恐怕有些撞歪的鼻樑,穿過了自家緊緊掩上的門。 「就是這種奇怪的斑點,在慢慢侵蝕你們這些臭人類的生命吧。」 龍之介背脊發涼,被嘴邊還沾著血跡的男人嚇得屏息。他虛胖並且皺巴巴的手掌在男人的手中瑟瑟發抖,想趕快抽出來卻又動彈不得。 龍之介閉上眼睛,心想就是這裡了。 希望屍體能趕快被發現。 神也許是聽到他的祈禱了吧。 施加在龍之介手上的壓力奇蹟般地消除了。他忍不住睜開眼想查看動靜,卻見男人立刻往後退開,站直身軀,一臉凶神惡煞地狠瞪著前方。 他順著男人的視線,那裡空無一物。將困惑的視線重新投放在長髮男人身上,他嚥嚥口水,心底不住發毛,卻也因腦海莫名把男人聯想成家貓而忍不住走神。 「就這麼迫不急待給老子墊胃啊?」 心臟怦地跳動一下,龍之介打了個哆嗦,反射性抬頭看。 一樣。還是什麼都沒有。 ——不會真是看到鬼了吧。 龍之介連忙摀住嘴巴,防止牙關打顫的聲響洩漏出去給自己添麻煩。 「幹嘛?有屁就快放!」 「被老子拖到主臥,才剛開始啃。」 「——你那啥白痴表情?叫老子吃的不是你嗎?」 就這樣,暫且被男人晾在一旁的龍之介發覺這是逃出生天的好時機,並也打算付諸實行。 他支起抖得像篩子的瘦弱雙腿,手摸上門把,順利把門打開的當下,他又被硬生生拎著領子拉了回去。 尖銳冰冷的爪子戳在他脖子的皮膚上。 萬事休矣。 預料之中的劇痛……並沒有降臨。 池田龍之介活了下來。 他用力眨動雙眼,擠掉模糊視野的眼淚,見男人又扭頭在跟肉眼不可視的第三者一來一往地爭吵,對那位暫時救了自身小命的不知名幽靈湧起了既感恩又害怕的複雜心情。 「不宰了他難道還要讓他跑出去叫那啥弱雞警察逮捕老子啊?」 「嘎啊?你小子不只臉連腦袋也一起回春了嗎?」 「你再廢話一句老子先在這把你給吞了。」 龍之介觀看男人演著獨角戲好一會兒,終於盼到得出結論的時刻。 男人走了過來拍上他的肩膀,「就算通報你們現世的警察也奈何不了我,所以今天的事你就當做了場噩夢,懂嗎?」 即將獲救的橄欖枝伸到了面前,龍之介當然是點頭如搗蒜地雙手接過。 但吃人惡魔還有個但書: 「記得你說你是專門在清人遺物的吧?屍體清完了我會再去找你,給老子乖乖等著啊。」 苦著張臉,龍之介只能點頭稱好。連滾帶爬地跑出去,他決定好了,等會兒進房第一件事就是整理行李,他要搬家,越快越好。 葛力姆喬回頭望著久違的眉眼,黑著臉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剛說後悔了是什麼意思?」 一護收回追逐葛力姆喬尾巴的視線,咬了咬下唇,思酌片刻後說: 「之前說過要你把我的身體和靈魂都吃掉,我現在……後悔了。」 「是嗎。我怎麼一點都不意外。」葛力姆喬從鼻子發出嗤笑。 「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啊,你已經死無全屍了,按你們人類的方式來也只剩火葬再看要去哪灑骨灰……」 「身體的事怎樣都好。」一護打斷。「反正就算你不來收拾,它也會被蟲慢慢分食掉。我指的是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我。」 「那些話剛說出口的時候,我還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是直到跟露琪亞談過後我才恍然大悟。」 「能不能說重點。」 「馬上。」一護慣性對葛力姆喬寵溺一笑。 「我不想再讓你經歷像現在這樣的事,所以才希望你連靈魂也一起吃掉。可我不知道這樣『為你著想』的心情,反而才是最自私的想法。」 死掉了的一護的世界只剩黑白兩色。 但不知為何他卻貌似可以辨認出葛力姆喬眼裡帶點水氣的淺藍。 「對不起,葛力姆喬。我應該…應該再更早一點和你把話說開的。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只要一想到我死了你就又會變得孤零零一個人,就很害怕,所以一直、一直都在逃避。」 一護稍作停頓,深深呼吸。原來就算變成整還是會像人類一樣流淚啊,也算是長了知識。 「我其實也想了很多啊。想著就算到了尸魂界也未必當得成死神,如果再像在世一樣試了千百種方法還是白費功夫的話,也只能乖乖排隊等投胎。可是啊,投胎會失憶,那轉世的我也就不再是原來的我了……就這樣胡思亂想了很多,但就是有種不管怎麼走盡頭都是死路的感覺。」 「所以你就一心想著徹底消失?這就是你的答案?」 「曾經是。」一護揉揉發酸的眼角,拉近兩人的距離。 「……講話就講話,拐來拐去的很煩啊。」 一護笑著,捧起葛力姆喬的臉,又黏呼地道了聲歉。 「不管要苦練多久我都會咬牙忍下來,到了尸魂界就算被說卑鄙也會盡力套關係尋求協助。」 「你能等我嗎,葛力姆喬?」 葛力姆喬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給予口頭上正式的回應,但一護相信當前這個如猛烈浪潮拍上他唇瓣的吻已經將他的立場表露得一覽無疑。 3 新上任不久的駐市死神接收異常靈壓波動而動身前往的速度和虛構作品中的警車、救護車一類半斤八兩。 一護居中斡旋,總算是讓那名資歷還很菜的死神卸下武裝,好好聽他說話。 「那麼,下輩子見。」 一護說完,消失在光裡。 再次產生知覺的時候,他已經到尸魂界,和一幫同一時間接受魂葬的整靈排隊領整理券。 按這個人潮,不知該等到猴年馬月才進得了流魂街的一護做好長期與無聊抗爭的心理準備乖乖隨著隊伍行進。怎料排著排著,突然就跟兩個戴墨鏡看起來八成跟第七番隊副隊長射場鐵左衛門有血緣關係的死神對上眼,毫無預警地就被他們架著一下走到隊伍的最前端。 「黑崎一護,」報到官從落落長的名單搜索到他的名字。一護跟著定睛一看,上頭居然還用螢光筆特別標註起來,讓他頓覺不妙,想著自己是不是不走運,初來乍到就被盯上之類云云。 然而一護在那名報到官抬起臉時忍不住嚇了一跳——那名表面上不苟言笑的菁英型報到官居然哭了,而且還哭得很慘。 是怎樣!?他是曾經把人打哭過,但還沒動手就把人嚇哭倒是第一次。不如說這樣其實有點傷人啊……一護心想,困擾地摳摳臉頰,問他怎麼回事。 報到官慌慌張張地拿出兜裡的紙巾擦那本字都暈開的名冊(不不不,我覺得你應該先處理那泡快流進你嘴巴裡的鼻涕啊——一護暗自吐槽),抽抽咽咽地說:「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沒想到此生居然有幸能發給尸魂界的大恩人整理券,真是三生有幸啊。」 弄清楚報到官情緒起伏的緣由,身為普通人的一護也只能靦腆地笑笑說哪裡哪裡。於是乎,一護得到破格的快速通關優待,到了流魂街第5區縱寅。 很多這邊的朋友早聞風聲或感知到熟悉的靈壓,紛紛找上一護和他打聲招呼,讓這個區域的平民百姓頓時大開眼界。 「一護!!」 「噗呃!」 一臉安逸地跟岩鷲、草鹿、弓親(事後想想有辦法湊成這個組合的他也真的頗厲害)閒話家常的一護腹部忽然間受到一記惡性攻擊。 是刀。刺進背後再從肚臍眼上三公分戳了出來。 「哇啊啊啊!謀殺啊!」 「喂你別亂動!」 「莫名其妙被捅一刀還不動難道是我要我等死啊??」 露琪亞一手拍上一護的腦袋,「睜大眼睛看好,我這刀是不是用來砍你的。」 一護停止掙扎,低頭觀察突出的刀刃。確實,上頭並沒有怵目驚心的血。 他轉頭去看露琪亞,露出一副想感謝她卻又像是被打敗似的奇怪表情。 「這招雖說我在現世已經用過了,當時也的確沒什麼效果。不過換做整靈狀態的那又是另當別論了。」露琪亞瀟灑地抽出刀刃,幾乎是在一瞬間,一護身上的傷口也隨之消失。 無須再多說,接下來他所能做的或許只有等待…… 和相信一些能使靈力一夕之間暴漲的偏方以及配合涅繭利隊長做一些怪怪的人體改造實驗。 一護地認真過著他取回死神之力的每一天,腳踏實地細數著年月。 滴水能穿石,小小的奇蹟在他的努力不懈下發生了。 一護再度換上死霸裝的時候簡直感動得想哭。 事實上他也真的哭了。 一如往昔,他和瀞靈廷的伙伴們成為名正言順的同僚和他們執行大大小小的任務,也做了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雜活。 他熬了二十年才拿下空座市駐市死神的資格。 重新踏上這片懷念的故土,一下想去太多地方反而使一護滯步不前。 一個預料之中的訪客解決了他的問題。 「呦,黑崎一護。」 一護老成地想,有時候靜默真能比有形的千言萬語傳達更多東西。




Fin.


- [1] 資料參考引用自日本的住宅(2) [2] 1DK:一間房間,飯廳和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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